宿水

世间朗朗有光照。

【邪盟】他死在我离开那年冬天(短篇完结HE)

*全文13K+

*写得纠结 OOC混乱 HE保证 最后两片段附赠

*梗源空间/秦肃

*烂尾 因为再不结束我怕写成长篇






“他死在我离开那年的冬天。”王明哲喝下最后一口酒,完结了他讲的这个故事。坐他旁边的几个姑娘面面相觑,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些惊讶。

 

她们几天前来到这里游玩,最喜爱这家酒吧,也最喜欢这位主唱。一来二去的接触,王明哲认识了这群姑娘,知道她们是网上认识结伴散心的,偶尔彼此交流。今天来的早了些,姑娘们便邀请他一起小酌两杯。

他本想缩在角落里听完这些故事就悄悄地离开。这些故事都太苦了,他有点受不了。可他也走不了,有些事憋在心里许久,好想说出来给自己个痛快。

于是,他把前些年的事半遮半掩的说了大概。

 

“我有一个朋友”,这种开头一般说的都是自己,姑娘们都很明白这个潜台词,却被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弄得猝不及防。

“……哲哥,这不是你…?”他身旁的姑娘忍不住问他。

“我都说他死了,怎么可能是我呢?我就是个局外人。”王明哲转着小酒杯咧了下嘴,抬头看了眼时间便起身了,“好了我到时间了,记得捧场啊。”

王明哲潇洒的拿起吉他,有些调皮的冲她们眨眨眼,姑娘们便立刻不再在意那些苦涩的经历,毫不吝啬地对他报以欢呼。

 

当然不是他了,王盟已经死在雪山下了,他是王明哲。

 

打烊后的店里只有两个人在忙活,酒吧老板收拾的差不多后,蹭到王明哲身边。他关好琴箱一抬头就看到这兄弟一脸哭样。

“你干嘛?失恋了?我卖艺不卖身。”

“哲哥,我越想越觉得你那个朋友好可怜。”

“…………你有毛病吧。”

“真的,太可怜了!”

“你是傻子吗?干你的活去。”

“哲哥,你肯定很想他,这瓶酒我请你,你在这好好哭一场!我去仓库清点东西绝对不打扰你!”

 

怎么刚认识的时候没觉得这是个智障。

 

 

忙了一夜,身体早就疲累了,以往这个时候他总是快快的收拾好,然后上楼睡觉。这晚王明哲却拿着酒坐到了吧台那,熟练的起开瓶盖,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杯子倒上。

这条街早就少了许多人,天色开始泛白了,买醉的人散场了,全世界安静的只剩下自己了。

没有忙碌的工作填充,他真的如酒吧老板所说的,有点想王盟了。他喝了一口酒,刺激感划过喉头烧到胃里,回忆不受控制的扑面而来,浮出心底。

 

王盟从雪山带着伙计回了杭州,跟他们说,要留下讨生活的写检讨书等老板回来,不需要的就地解散。

 

王盟取出工资卡里的所有现金,将卡扔进了下水道。接着给坎肩发了条短信,说辞职和交接的事,最后把老板送的手机和电话卡一起扔进了西湖喂鱼。

 

王盟将老板的几张信用卡和账单整理清楚,装在信封里交给坎肩的手下保管。

 

王盟变得和从前一样,和那些伙计插科打诨,打理铺子和盘口的小事。

 

然后王盟就挑了个让人昏昏欲睡的下午离开了。

 

后来他去看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,看了水天一色的仙境,看了连绵不绝的昆仑山脉,拍了许许多多的照片,买了不少景点的明信片。整理相片的时候,他几乎下意识地想要把景色传给老板。

他这才发现,他根本忘不了,那个电话号码太熟了,熟得就跟是自己的号码一样。

那个名字也太熟了。

王盟这个名字早就和吴邪绑定在一起了。

 他气坏了。

 他去了城市的地下拳击场,出来的时候是被抬出来的,几个地方的骨头都碎了,还有器官出血,能活下来医生都说是个奇迹。

他也很开心,他终于忘了。

忘了忘了什么。

 

他给自己取了个名字,漫无目的的晃悠在各个热闹的地方,直到遇到了刚刚开了酒吧毫无进展的小伙子,两个人一见如故,他便决定留下来开始过普通人的日子。

 

王明哲打了个酒嗝,长吁了一口气,动手敲了两下胸口,妄图将翻涌而出的痛楚捶回去。

真没用,都四五年了,你还疼个屁。

他骂王盟。

你早就死透了,别特么的再出来瞎晃碍人眼了行不行?

王盟也毫不客气的回应他,那你特么的倒是买个牢点的铁笼啊。

 

 

酒吧老板点好库存,锁好库房出来的时候,王明哲还坐在吧台那边。成熟的男人仰着头露出好看的颈部曲线,晃着腿,一旁放在台上的那瓶酒少了一半。

“你说得对,”王明哲放下杯子,起身看向他,“我很想他,看来我连别人都骗不了,更别说骗自己了。”

 

他低着头起身,晨曦的第一束光半遮在他身上。

酒吧老板看着他抬起头,几乎是对视上的一瞬间,止不住地向后退了两步。

他不是王明哲,那人的眼神好似可以吞下世间任何一头猛兽,颈侧的伤疤衬着更为骇人,他如同一团无尽的黑暗,吞噬了所有。

 

 

王明哲现在一点都不想吃火锅,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。

座位对面,酒吧老板和未来老板娘在你侬我侬的。

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了,对面两个人腻歪的他想骂人。

“哲哥你怎么不吃?”未来老板娘红着张小脸,不好意思的推推坐在旁边的酒吧老板。

吃个屁,你俩的狗粮我都吃撑了。

可对方是未来老板娘,他只好笑笑,跟他们说中午吃的多,现在吃不下,还是先回去了。

王明哲赶紧出了火锅店,骂了句脏话,才踱步回酒吧。

夜晚的风吹着挺冷的,他缩了缩脖子,看着这条熟悉的街。来这也快六七年了,一开始还想出去走走,去看没见过的景色,结果酒吧生意越做越好,根本抽不出身。上了四十岁之后的他,也越来越不想挪窝了。可这地方太吵了,人有些受不住。但几次想撂挑子不干了,却被那老板潸然泪下的演讲给打动了。

这怎么人上了岁数耳朵根都软了呢。

 

关键是这人有事没事的还给自己介绍对象,而王明哲每次就以那天自己的行为有人格分裂倾向为理由搪塞过去。

 

“放屁吧你,你那就是酒喝多了,我什么酒鬼没见过?你怎么不说你喜欢男人?”

“我喜欢男人。”

“那你怎么连男人都拒绝?”

“……”

 

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思想都这么开放。

 

王明哲远远的就看见店门口有辆面包车停着,走近了才发现是停在隔壁门口。

隔壁那家店前两个月不做了走人了,看这样子是又有人租了。

他和这条街上店家的关系维系的都不错,这新来的也不能落下。那一个人背对着自己清点着车上的东西,王明哲也没多想,带着亲切的笑容凑了过去。

“新来的老板啊?我是隔壁的负责人王明哲,就住楼上。您刚来这块,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来找我,多少能帮到点。”

 

那个人听到他的声就停下了手里的活,等他说完也没动静,王明哲以为对方太过防备,刚想再说两句那人就转了过来。

 

“…………吴邪我去你大爷的。”

 

 

 

小老板觉得最近真是太不对了,自从隔壁来了个吴老板之后,王明哲的整个人都不对了,仿佛绷紧了每一根神经。吴老板过来和自己打过招呼,年纪和王明哲差不多,比自己大个十几岁,看着也挺亲和老成的,没问题啊。

可每当自己问起来,他却总是说自己想多了。

瞎扯呢,你连门都不出,进货都不去,信你有鬼。

 

这天客人少,王盟也懒得去唱歌,就在吧台后头擦着玻璃杯,吴邪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手上也不停,一个接着一个的擦。

“最近我那事都处理的差不多了。”吴邪坐到王盟面前,目光柔和的看着他,讲话声音也轻轻的,“去我那坐坐?给装修点意见?”

王盟直到放下最后一个杯子才抬起头,但也不看他,转头叫住路过的小老板:“老板,吴老板找你有事,我还要去看看后厨。”

小老板下意识地就想拒绝,结果就看到那人一脸“敢拒绝就弄死你”的神情对着自己。

卧槽这人真有人格分裂,之前明明是人畜无害的模样!

 

小老板没辙,只得走到吴邪面前,那人就立刻离开了。

吴邪看着眼前的男人,挺想撕了他的。

王盟叫别人老板了,这感觉很奇怪。

这些天来,王盟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,他对自己的回应除了必要的,就只有嗯啊哦,感觉多给他吴邪一个字都欠奉。

 

小老板见吴邪的目光一直跟着王明哲就觉得不对,这要是老朋友肯定不会被哲哥这样对待,哲哥对谁都客客气气的,哪怕是街上曾经挑衅过的混混。

突然他就咬了自己的舌头。可能真让自己猜中了。

 

“吴老板?”小老板先出了声,“您有什么事吗?”

吴邪突然笑起来,不是刚才对着王盟的笑,是商人独有的笑。小老板心里暗道一声不好,这人是个老江湖,藏那么深。

“别紧张,我就想知道王盟这几年怎么样。”

王盟?这名字有点耳熟。

小老板满头问号:“这人不是,哲哥说早就死了呀,什么怎么样?”

吴邪也是一愣,这才想起来王盟一开始不知道是自己的时候,自我介绍时用的不是这个名字。

小老板到底也做了服务业挺久,眼睛一转就猜到了五六分,干脆带着吴邪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。

“您是哲哥的什么人?”

“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?”

“如您不如实相告,那就恕不奉陪了。”

小老板被王明哲带着也不是很喜欢这个人,哲哥这么抵触他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,作为兄弟怎么可以拆他的台。

 

“是我犯了一个大错,他才离开了。他改名字,也可能是为了不让我找到吧。”

 

 

王盟在监控后面坐了会,听了几句话就走开了。他突然觉得,这么多年心中的那个坎也没什么,存在与否都不重要了。

因为无论是王盟还是吴邪,说出来不过几个字,几句话。为了这些再去为难自己,实在是对不起给自己取得这个名字。反正已经决定自己最重要了,那还在乎吴邪做什么。

真是可笑,十几年的时间,现在说来也不过尔尔。

 

 

王盟一个人穿梭在这条街上,脑子里毫无想法,他甚至感觉不出自己的心思。他想吃点甜的开心下,却又不想停下找家店,想喝酒,觉得那味道太过五味杂陈,想唱歌,却怎么开不了口。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好了,他以为他已经毫不在乎了,可此时此刻,满脑子都是吴邪的身影,清晰而明亮。

 

刚认识那会儿偶尔戴着黑框眼镜的吴邪,后来开始带着伤疤的吴邪,最后和自己越来越合拍的吴邪。

 

他站在人群里将脸埋在手掌中,叹息了一声。

真是高估自己了。

 

吴邪一直跟在他后面,他一点都猜不到王盟在想什么,从再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点了。

那个人不再拒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于千里之外,他热心身边的每一个人,他在姑娘中间来去自如。

这好像才是真正的他,王明哲把四十岁的日子,给二十岁的王盟过了,却还在努力骗自己不是王盟。

吴邪从未觉得之前的苦难是报应,对他来说那些都是意料中的发展,而现在,他感觉他一辈子的报应到了。

 

 两个人一前一后各怀心事地走完了长街,吴邪毫无目的地跟在他的后头,确保那个身影在自己的视线里。直到看见王盟站在街头看着自己,才发现这边人已经少了许多,自己早就暴露了。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,最后干脆带着笑意走上去。王盟百感交集地看着这个自己想了小半辈子的人向自己走来,便朝对方使了个眼色,走到一个角落站定。

 

王盟对着这张脸纵然有万种感情,此时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,当初决定抛下一切离开的人是自己,这个人好像也没做错什么,毕竟到底了说自己只是一个伙计,老板做什么需要跟伙计解释吗?

他不过就说了一句弄死自己而已。

一切不过是自作多情,杞人忧天,与吴邪无关不是吗?

 

吴邪大大方方地站在那给王盟看,自己也忍不住打量了两下王盟。

左耳打了耳洞,戴了颗碎钻,柔顺的头发贴在额头,一点都不像四十岁的男人。人比之前瘦了,穿着比先前跟着自己时鲜亮许多的衣服。

 

王盟觉得再不说点什么,自己那点小心思就要死灰复燃了,便咳嗽了两声:“吴老板,你到底有什么事?我也没什么可让你图的吧。大老远的从杭州过来,总不可能是在那混不下去了吧。”

 

还会和自己开玩笑,不错。心里的把握也跟着加了几分。

 

吴邪笑着从怀里拿出一部手机,在手里打了个圈,给人递了过去。

“请你管账,不回去也行,这边的店我也打算盘下来当个度假的地方。薪水全挂我账上。”

王盟看了眼那部手机,不是当初的那一部了。也是,就算是正常的手机都活不到今天,更何况是喝饱西湖水的。

他伸出手接了过来。

 

“走了,跟我回去吧。”吴邪发自内心深深地笑了一下,转身往回走。

可身后却传来一声响,是手机掉在了地上,屏幕碎了的声音。

吴邪停住了,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。他转头过去,眼里的王盟低头盯着地上那部发出破碎光芒的手机,手举在那,还是扔掉手机的姿势。

 

两个人都没话说。

吴邪是说不出话,王盟是不想说。

 

王盟歪着头盯了会,忽然短促地笑了两声,接着便抬起了头冲着吴邪。

他好像是在哭,眼睛里泛着光,刺到了吴邪。

 

“老板,”这些年来,他头一回那么认真的说出这个称呼,对着他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。心口重新疼了起来,原来那玩意儿还存在。

“屏幕碎了,怎么办啊?”

吴邪发现他真的摸不准王盟的心思了,他只能带着小心翼翼地回答他:“换个。”

“那心碎了呢?”

 

这么陈旧的问题,百度一下就能找到好多土味情话的回复,吴邪却答不上来。

他感觉自己的心也快跟着这个人的话碎了。

 

“我也想换个,可是,没得换。”王盟又低下头去看那部手机,“我只能一个人,找个角落,一点一点收拾好。碎了,我得把它粘好,缺了,我得找到。实在找不到了,只能等他一点点重新长出来,”他吸了下鼻子,眼里掉出两滴泪落在地上,剩下的,他给挨了回去。

“然后把它好好保护起来,因为,真挺疼的。”

 

吴邪几乎是下意识的要去摸腰间的大白狗腿,想要结束这一切,但这把刀早就没了。

 

王盟踢开那部手机,手机一路摩擦到了吴邪脚边,吴邪想去捡,却怎么也动不了。就像被人按在了这里,不准动弹,让他硬生生地去面对这一切。

 

王盟将手插在上衣口袋里,左右晃着哼着小曲一点一点走开了,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,侧了点身子去看吴邪。

“老板,王盟喜欢你,可他已经死了。”

“就是以前会接住你东西的那个人,已经死了。”

“你没动手,他自己死的。”

 

  原来我这么勇敢能安静接受答案

  有些事没有当初想象得那么难

  两人的感情怎么可以一人追赶

  故事早就该停在那次离散

       Goodbye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《看穿》

 

 

小老板不知道应该叫他哲哥还是盟哥了,自从上次和吴老板交流过后,不知道两个人发生了什么,这个人又变得正常的不得了了。隔壁的吴老板来的时候不那么抗拒了,叫他王盟他也答应。

然后他就作死叫了声盟哥。

跟着酒吧里的杯子就碎了一个。

“当初有个臭屁的不得了的小孩也这么叫我。”

你特么的才臭屁。

不对,你特么的才小孩。

 

 

季风来了,酒吧开着一个客人都没有,王盟坐在靠街的座位上,撑着下巴架着腿看外头狂风暴雨。

吴邪来了快一个多月了,自从上次王盟破罐破摔全说出来之后,王盟感觉很奇怪,他以为吴邪第二天就会收拾东西走人,结果他还是那样,偶尔过来没事找事。要么坐在吧台点杯酒,自己没事的时候就跟自己搭话,要么招呼客人的时候,王盟就觉得那人一直盯着自己。

这么多年过去了,吴邪又变了。

 

小老板一边扫着地,一边蹭到王盟的身边,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。

“盟哥,你看什么呢?跟个望夫石样。”

王盟白了他一眼,自从这人知道自己真名之后,就没叫过自己哲哥了,他感觉这人也是向着吴邪的。还有那小老板娘,可劲的在自己耳边吹风。真白瞎这么多年和他合作了,感觉一夜之间就被人收买走了。

“我在想这个月有多少分红。”

“还分红,咱俩这个月不赔本就不错了,这几天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小老板听到分红这个词蹭着蹭着远离王盟了。

王盟看着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,这人也是个财迷,嘴还贫的要死,要不是自己和他熟悉,怕是想骂他个狗血淋头。

 

后巷突然传来一声巨响,王盟和小老板对视了一眼。

“你东西都收好了没有?”

“收完了啊,连垃圾都放里头没放在外头。”

“我去看看,你继续。”

王盟懒洋洋的站起来,估计也就是哪家东西没收好飞他们这了,问题不是很严重。他开了后门的一条缝,换着角度打量了一下,除了雨在噼里啪啦的下,没什么不对的地方,只是好像有点零碎的酒瓶。王盟顶着门感受了一下外头的风,觉得好像没刚才那么严重了,才多开了点位置,探头出去看。

 

他看见吴邪捂着脑袋,满脸是血的靠在墙边,一旁是倒了的几个箱子,还有一地的碎酒瓶。

 

 

王盟仔细的记下了医生的叮嘱,返回了病房,一进去就看见吴邪在朝自己安慰的笑。在脑袋上缠着几层的纱布和脸上未清理的一点血迹的衬托下,有些可怜。

“有什么好笑的,你有可能脑震荡你知道吗?”王盟直接将病历本扔到旁边的桌上,肚里一包火的坐在了床边,“那么大的风还出去乱跑,不要命了?你差那几箱酒钱?”

要换以前,吴邪没理也能辨出几分,能和他王盟掰扯掰扯,现在别人地盘上,人头上还冒着火,吴邪很识相的选择了闭嘴。

王盟又不轻不重的骂了他两句,伸手问吴邪要手机。

吴邪示意对方手机在外套口袋里:“怎么了?你手机没电了?”

王盟淡淡的瞥了吴邪一眼,打开了他的手机屏幕找到一个人的名字拨了过去:“我看了天气预报,明天飞机应该就能进来了,我让坎肩过来照顾你。”

吴邪不顾头还晕着,起身就夺过手机,还换了个远离王盟的手举着。

王盟不在意,抬头去看已经通了话的手机,加大了说话的音量,报了医院的名字。都来不及挂断,他就说完了位置。吴邪抬眼去看那个人,带着不满微微皱着眉。

王盟冷哼了一声,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:“怎么?吃了我?”

吴邪咬了咬牙,半天只憋出一句话:“你照顾照顾我会死?”

王盟双手交叉放在胸前,乐了:“行啊,护工费一天八千,概不赊账。”

 

这下轮到王盟懵逼了,他拿着自己的手机看着消息提醒,有点数不清这串数字的零。吴邪靠在病床上,吹了吹对方给自己倒的水,颇为得意的笑道:“你自己算算要照顾我多少天吧。”

 

吴邪我x尼玛耶

 

 

坎肩赶到的时候,看见的是几年不见的盟哥在给老板低头削苹果,老板侧着身子向着他嘴角扬得可高了,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。

王盟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坎肩,慷慨地露出了一个笑容,那曾经的小伙子发现他从来没见过他的盟哥这样笑过,他看上去甚至比当时离开的时候还要年轻一些,重逢的激动让坎肩说话都不利索起来。

“盟……盟哥!”还没来得及冲上去给他一个怀抱,坎肩就感觉有一记眼刀甩了过来,“老……老板!!我来照顾你了!”

吴邪现在只想下床给这小子踹回去,让你来你就来,让你别要工资你咋还要呢?

王盟把削好的苹果和小刀放在盘子里,起身擦了擦手:“既然你来了,那我就回去了。”下一秒吴邪的手就搭了上来,王盟顺着看上去,他半躺在那虚着眼在看自己。

“我那护工费还有好久吧?”

王盟立刻换上假笑冲他:“我这就下楼给您取出来还给您。”

 

坎肩挺开心的,唯一敢和老板互怼的盟哥终于回来了。当时接到吴邪电话听到声音的时候,他就觉得这声音莫名的亲切,却又不敢确认。

现在看到自家老板装作伤得很严重的样子,和王盟斗嘴,坎肩才相信这个人真是他。当初那件事在他心里也疙瘩了好久,那次短信之后,王盟消息不回,电话不通。跟着老板回去后,王盟已经消失了。

他那会才明白王盟到底做了些什么事。

 

很明显,这些年王盟的嘴可能就没停过怼人,因为吴邪已经被噎得只能躺在那瞪着他了。

 

 

王盟拿了两瓶啤酒和两个杯子回到自己房间,坐在地板上坎肩的对面,给两个人都倒满了酒。坎肩笑嘻嘻的接过,一口气就闷了下去。

“你慢些,又不要你钱。”

坎肩擦擦嘴,爽快的拿过开了瓶的酒给自己倒满。

“这不是看到你开心嘛,你知道这些年老板和我多想你吗?”

王盟喝酒的手一顿,放下酒杯摇了摇头:“不想知道,我都快把他忘了。”

“放屁,瞎子都看得出你在骗人。”

“诶对,黑爷后来眼睛治好了没有?”

“你别打岔。”

 

王盟晃了晃手上的酒杯,也仰头一口闷下了,没有接茬。

坎肩向后一倒,倒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回忆起来。

“那个时候老板看到他们那群人检讨书都笑死了,本来还想表扬你来着,到处找你。你还记得你当初叮嘱我等他回去再跟他说吗?他晃了一圈没找到你人我才告诉他,气得他差点没跳湖。”

“后来发现你电话打不通,信用卡也理好交出来了,他才相信你真的走了。他没说,一开始我和几个兄弟偷偷查你来着,被他发现给他骂了一顿,让我们不要再打扰你了。”

“一开始一两年还好,他还那样,该干啥干啥。后来几年,你生日那几天就哪都找不到他,过了几天又自己回来了,问他去哪也不说。我派人偷偷跟他过,好像是去查你了。”

“然后我们也重新想查你来着,结果怎么也查不到。”

王盟敲了两下桌子,垂着眼漫不经心道:“我把名字改了,又过了那么多年,你们能查得到才有鬼了。真以为我只会扫雷?”

坎肩嘿嘿嘿的笑了,说那哪能啊。

 

 

坎肩大约喝了两瓶就离开了,说是吴邪有事要交代,王盟挥挥手就让他赶紧滚蛋了。

王盟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按道理说对这些人应是避之不及的。没必要再把自己重新丢回原来的漩涡中,更何况,回到从前是不可能的了。可一看到吴邪,别说赶他走了,就是那天看到他满脸是血的样子,王盟都觉得好像回到了当初担惊受怕的日子。方才坎肩说了那么多,明明知道他话里话外都是故意的告诉他吴邪的心思,这样自己竟还有些动摇。

真是上辈子欠了吴邪的了。

 

吴邪在医院收到了手底下人查到的王盟这些年的行踪,坎肩也正是时候走了进来。吴邪一边点开一边吩咐:“你回杭州吧,这里没你什么事,回去什么也别说。”

坎肩了然的点了点头,看着吴邪脸色说了前面和王盟喝酒的事。吴邪没忍住呵呵了两声,朝他一仰头打趣他。

“这招谁教你的?说那么多?”

“您不还用苦肉计吗?也花爷教的?”

“瞎子教的。”

 

 

说实在的,王盟真的想抽死现在这个坐在病床上喝补汤的人。

 

王盟这天睡到快中午才醒,酒吧里这两天没什么生意,他就权当放假了心安理得的赖床。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倒上一杯水,坎肩的电话就打来了。

对方在电话里急吼吼的,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堆,末了十分清晰的说了一句:“老板就拜托你照顾了!”

王盟对着已经挂断的通话界面一言难尽,想要打回去结果已经无法接通了。

下楼想找点吃的,看见小老板娘弄了一桌的菜,旁边专门给吴邪备了一份,让王盟帮忙送过去。还没拒绝,小老板就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,拉着老板娘就走,走之前冲着王盟赔罪道,要准备婚礼的事,这两天酒吧关门,让他好好照顾吴老板。

 

用头发想都知道这些人被谁收买了。

 

 

那边吴邪喝完汤抬起头,带着些讨好的意味朝他看,王盟满腹的不满就下去了一半。

也怪不得别人,谁让自己就心软呢。

 

“医生说今天就能办理出院了,回去静养个十天半个月就行了。”

王盟点点头,收拾他吃下来的残骸,毫不在意道:“那你就回去好好养着吧。”

吴邪有点想敲开他脑壳:“我一病人,房子还在装修,我没地方住。万一再出点什么事……”

“你活该,好好的杭州不待跑这么远,坎肩也被你赶回去了,自己想办法。”

 

吴邪不接话了,拿过放在一旁的苹果和小刀开始削。王盟一边收拾一边余光观察着他,看他几次都差点划到手,甚至想自己代劳了。王盟心里骂自己,苦肉计,管他干嘛。

下一秒吴邪就手一软,刀刺进了肉里。

 

这丫绝对是故意的。

吴邪坐在酒吧的窗口位置,晒着这几天难得的太阳,身上披了张薄毯,左手贴着纱布放在桌上,右手端着精致的玻璃杯。脸上笑得眉眼弯弯,本就不多的女游客,几乎都驻足看了几眼。有个胆大的女孩想要号码,看到门口挂着停止营业的牌子,只得敲了敲他面前的玻璃,接着挥了挥自己手中的手机。

吴邪微微收了点笑意,摇了摇头,便转了个身背对着窗外了。

从后厨出来的王盟正好撞到这一幕,心里莫名嗤笑,脸上不动声色的。

你装,再装,把蛋糕都扣你头上。

 

王盟把装了两三块蛋糕,一些小饼干的盘子放在吴邪旁边的桌上,又返回去给他倒了杯牛奶搁好,最后递给他一把叉子。

这盘东西就算两人的下午茶了。

小老板娘中午饭烧得味不错,就是量少了些,下午没多会两个大男人就饿了。

王盟刚坐下吃了一口蛋糕,酒吧门就推开了。

进来的是相隔不远的一家旅馆女老板,人高高瘦瘦的,偏分的头发长到胸前,脸上精致的妆容,朝王盟一笑点头就算作招呼。

她拿出手机微微低头去看吴邪:“吴老板,你还真不好碰上,给个号码呗?”

王盟一口蛋糕噎住,咳嗽了两声:“我记得你有未婚夫了。”

女老板啧了一声,戳了一下王盟的脑门:“你小子想什么呢?给我姐妹要的。”

吴邪眼睛一瞟看到了那女老板手上的婚戒,但看她的动作和王盟很熟的样子,心里就一阵不爽。

他抿了抿嘴,朝女老板客气的笑笑,“抱歉,心有所属了。”完了还看了眼低头只顾着吃的王盟。

 

王盟:我什么都不知道没听见没看到我不晓得。

 

 

之后的几天,小老板和老板娘只有晚上回来睡觉才见的着人,忙婚礼的事忙地昏天黑地。王盟则要照顾一个“残疾人”,还得帮忙管隔壁装修的事,不算太忙却也绝对闲不下来。

只出钱的吴邪倒是逍遥得很,一日三餐有人包,自己的店就偶尔露个脸,一开始包工头来询问他的意见,吴邪直接就仰头一点王盟。

都听他的,他想怎么来怎么来。

包工头一看这架势再傻都明白了,带着烟就前前后后的恭维王老板去了。

 

 

王盟累了一天,梳洗完回到房间,打开门就看见吴邪就着盏小台灯在看账本,暖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,轮廓分明。王盟在门口站着有些恍惚,仿佛时间好像回到了当初小老板和小伙计的时候,他一点点走过去,走到吴邪面前。

“老板。”

吴邪手上一顿,确定自己不是幻听后还未来得及起身,王盟人一下摔了下来。吴邪手快,抓住了他的手臂,才没让他摔在了地上。

 

皮肤接触的温度传了过来,微微有些发热,还有一些黏腻感。抬头再去看他的脸,王盟虚晃着眼睛,喉咙里咳嗽了两声。

“没事儿,就眼前花了一下。”王盟站稳后第一反应就想推开吴邪,可脚底发着软,吴邪用的劲也大了些,他挣扎不开。

吴邪没跟他多废话,下了床,转了一个身,就把他按在了床边坐好。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,微微有些发烫。

“没多大事儿,可能就是这两天累着了,吃点药睡一晚上就好了。”王盟被吴邪弄得反而清醒了一些,不动声色的拂开了他的手,准备去铺地板。

吴邪屈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,说道:“跟我还逞什么强?坐着,我去给你拿药。”

这些天在王盟这里蹭吃蹭喝,吴邪早就熟悉了这里的一切,找完药还熟路的倒了杯热水。

看着王盟把药吃了下去,吴邪又去倒了杯热水,回来的时候就见王盟跪在地上,铺着自己的被褥。

吴邪有点头上冒火,走过去拽住人的手臂,直接将他拉了起来,完了还拖着来到了床边。

“你就这么讨厌我?”吴邪缓和了一下,“这地方那么大,再挤下两个你都够了。”

王盟涨昏了脑子,还想说点什么,下一秒就被吴邪推倒在床上,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在身上。

王盟的床是自己挑的,挺软的,他很喜欢,好几天没睡了,这时躺了下来,他动都不想动,只拉着被子往另一边缩了缩。

吴邪也不客气,在他旁边又半躺下了。他调暗了一些灯光,想重新核对账本,却被身旁的呼吸声打乱了一切。

 

吴邪深吸了一口气,决定将这些天憋在肚子里的话全说出来。

“抱歉。”他合上账本,不敢去看他,只得向着面前暗了的电视,缓缓开口,“一直都很想跟你说对不起,但是好像一直都没有机会。”

“原本打算不再打扰你的,可后来偶然之间得到了你的消息,我就没了思考,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你旁边的那间店租了下来。”

 

“你真奇怪。”王盟出声打断了他,他缩着身子吸了下鼻子,“当初是你说要弄死王盟的,现在跟你说王盟已经死了,你还一个人怀念个鬼。”

 

王盟把自己用被子捂的严严实实的,耳朵也捂住了,他不敢听吴邪再说些什么了,他已经得到吴邪的道歉了,对王盟来说,已经够多了。

再多一份的情谊,只怕自己无福消受。

 

吴邪等了很久,久到拿着账本的手臂发麻,他才决定了一件事。

王盟睡在一边,呼吸平稳,还是之前的睡姿,拽着被子的手放松了,露出了被闷得冒红的脸。

吴邪伸手扯下了一点他耳边的被子,俯身过去。

 

“我喜欢你。”

 

 

 

上午十点多,吴邪在后厨做饭,他几乎一夜没睡。他不确定昨晚王盟有没有听到自己说的。以往他是分辨的出对方睡没睡的,这次自己竟冷静不下来,说完就出了门在楼下坐了一夜。

他挺希望他听到的,其实说再多也没用,告诉他心意,大不了就被他骂一顿,赶回自己那去。

但又不太想他听到,这样状态也挺好的,至少还是表面朋友。

只是,自己心有不甘。

 

活该吧你。

 

吴邪叹了口气,把饭菜盛出来,思索着要不要上楼去叫醒他。过了一晚时间也不早了,就算不饿也得吃药了。

他一个侧身就看到王盟杵在门口,头发乱糟糟的,一身居家服松松垮垮的荡在那。

吴邪很快就调整好了面部表情,笑得和煦向他走去,刚踏出第二步就被重重一撞,他下意识的就伸出了手。

 

这可能是王盟最勇敢的时候了,他抱着吴邪将脸埋在肩头,贪婪的摄取来自对方身上的味道。

烟味淡了,是以前两个人都抽的牌子;有墨味,是一得阁的,不浓;还有这些天和自己一样的洗衣液的香气。

王盟任由这些气味填满一团浆糊的脑壳,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,全交给吴邪撑着。

吴邪接着身子后就没松手,手臂穿过他腋下,用手按着王盟的后脑,自己一转头就埋进那乱得跟稻草一般的头发里。他不想思考了,也不想王盟到底是一时起意还是想通了。反正现在在自己怀里。

既然抓住了,那就不可能再放手了。再也不了。

 

王盟靠了会儿,觉着饿了,便松了手,微微推开对方想去找点吃的。刚一个转身,吴邪就贴了上来,环住他的腰不放:“怎么?撩完就跑?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招了?”

“跟以前的老板学的。”

 

吴邪噗呲一声赶紧收住,把下巴搁人身上,用他师父教他的那招:“还生气?那要不你打我,留口气就行。”

即便是背对着他,王盟也毫不客气的翻了两个白眼,去掰吴邪死死箍在自己身上的胳膊。

“我饿了,我要吃东西。你再紧点我就一口气都没了。”

吴邪不管,反用了用力抱紧他,脑袋也低的更低了。

王盟叹了口气,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头:“我从来没怪过你,真的。”

 

那之后王盟就一个人坐那吃,听吴邪在对面一个人的说,他偶尔附和两句。两个人对了时间把话说开了,吴邪当即一拍板把关系定下,王盟在嘴里含着食物,含含糊糊的算是应下了。

 

两个四十岁的大男人谈恋爱也没什么好说的,酒吧重新开业,一开门王盟就开始忙,一直要忙到快清晨才歇息。吴邪那装修快进入尾声了,打算自个儿盯着,虽然王盟担心他脑震荡说是自己会帮忙,但吴邪也舍不得这人再忙累了,去医院检查了一次,给王盟吃了定心丸后就自己操刀上阵了。

 

这样的日子吴邪过的挺开心的,自己在王盟房里远程操控杭州,偶尔会逮住上来小憩的人搂搂抱抱,弥补之前几年的亏欠,充实又甜蜜。

 

王盟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,离开的时候他就认定这辈子两人都不会有交集了。

可有些人注定还是会遇上的,所有的情不自禁和身不由己,都是日后所得的铺垫。

 

 

酒吧老板的婚礼准备妥当,新郎新娘朋友不多,再加上亲戚和这条街上的老板们,实在是算不上盛大,却也温馨异常。

王盟作为多年来的合伙人以及兄弟,伴郎是肯定逃不掉了,并且还多了一个证婚人的担子。这老板的另一兄弟暂时无法抽身,伴郎的位置便让吴邪帮忙顶上。

西服王盟很早就收到并试过了,吴邪的则是让人从杭州寄了套差不多的过来。两人当天一打扮,弄了个大背头,成熟男人的气息隔老远都感受得到,险些把年轻新郎的风头盖了过去。王盟一看不对,赶紧拉着吴邪回到楼上,把自己的头发又重新弄成刘海放下,贴附在脑门上的样子。吴邪挺喜欢他这样的,看着岁数小一点,可爱。

可对着吴邪的头发王盟下不去手了。吴邪很少这样,他有些舍不得,毕竟这样的吴邪,真的,拉出去撑场面绝对是焦点。

算了,自己家的男人还是别带出去招摇了。

于是吴邪就见王盟一脸纠结后,拿出手机照了自己一张,才把他的头发恢复原样。

 

晚上的婚宴王盟一直跟着小老板进进出出,偶尔搭把手。到真正站在台上,看着小老板背影,王盟意识到,这个合伙人从一开始的大学生,已然变成了人夫。当初跟在自己身后叫着自己哥学习经营的人,早已可以独当一面。

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去看台下的那个人,一眼便找到吴邪,他站在那笑的真挚。吴邪也朝着他看,眼里只有自己,还做了口型提醒他回神,该祝词了。

 

 

虽说酒席不多,但一圈敬酒下来王盟感觉有些站不住了。最后回到自己那桌,他坐下面对一桌子菜,只想找纸擦擦脸。左手边递过来一条还有些温热湿意的毛巾,抬头去看是新娘的伴娘,穿着精致的小礼服,微微红着脸。

这姑娘王盟先前见过几次,小家碧玉型的,举手投足之间都可以看出是好人家捧出的小姑娘。先前的接触他知道姑娘对自己有些意思,所以一直避嫌,这时却管不了许多了,道了谢就不客气的拿过来给自己擦擦放松。

姑娘递给他一副干净的筷子,接着端给他一碗饭菜,轻声细语地同他说:“垫垫肚子吧。”

王盟应了声,拿起碗筷扒了两口,姑娘看了便拿起自己的筷子给他夹了块肉,用手虚托着伸到他面前。

酒精把脑子弄得浑浊,王盟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嘴就想接下。

 

“王盟!”后面有人叫了自己一声,王盟停了动作还未去看是谁,肩膀就被人搭上了。

吴邪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握住他的手背让他放下筷子,有些亲昵的凑到他耳边,用三个人都可以听到的音量说话:“还有事找你,先跟我来。”完了他一边将王盟拉了起来一边对姑娘客气的笑了笑。

 

吴邪转头就收了笑手上使力拽着王盟到了一处角落。

王盟被按在墙上,冰冷的大理石发出的寒气让他清醒了一点,抬眼看见吴邪皱着眉带着些怒意的盯着自己,便彻底清醒了。动动被压的手臂,放低声音冲着那人:

“卧槽吴邪你干嘛,放手,那么多人呢!”

吴邪一挑眉反而凑的更近了:“你也知道人多?你刚才在干嘛?”

王盟一歪头才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什么,抿了下嘴不敢看他:“就,夹个菜。”

“就?”

这角落的灯没开,吴邪干脆一使劲给人拖进黑暗里,灯光彻底照不见两个人后,吴邪用虎口卡住王盟的下巴让他扬起,自己低头吻住他。

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,气息中酒精与烟草交织,催发着两人的欲望。如此一来王盟顾不得其他,情到深处伸出双臂紧紧圈住了吴邪的肩膀。

吴邪酒喝得不多,脑子清醒的很,单手就将王盟锢在自己怀里,嘴上不饶人。

王盟根本就没有吻技,被亲的神志不清,无意识的发出了两声喘息,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才推推吴邪。

吴邪放开他,看他傻呵呵的看着自己笑,小醋就散了个干净,自己忍不住跟着笑,低头又亲他一下。

“小傻子。”

 

 

 

第二天王盟醒来的感觉就是,疼,哪都疼。

头疼,脖子疼,腰疼,不可言说的部位更疼。

过了几分钟全回忆起来的王盟,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揉着自己腰,嘴里开始骂人。

“吴邪我cao你……”

“谁cao谁?”

吴邪在门外就听到自己被骂的狗血淋头,他却笑得春风得意,毫不避讳的只下半身围了条浴巾就推门进去了。

王盟把被子拉过头顶,不敢去看他,嘴里还小声的不知嘟囔些什么,最后拉开一条缝偷偷看他。

“我衣服呢?”

 

 

 

吴邪尝到了甜头,自然不会放过每一个可能的机会,王盟面子薄,吴邪一开口说这事,他就整个人绷紧了,只赏给他一个字。

“滚!”

吴邪感觉自己多年的威严全没了,试图找回当年和他相处时一丢丢的威慑力,只是一看到那张脸,就想起那晚掀开他衣服后身上长长的手术缝合线,刚冒出的念头就自己熄灭了。

不能再让他受伤了。

那时他一个人,是怎样的痛苦啊。

 

 

 

冬天雾气腾腾的火锅店里,吴邪一手揽住王盟的肩膀,看着对面小夫妻你侬我侬的,笑呵呵的扭头也亲了下他的脸。王盟嫌弃地看他两下却没说什么,遮着嘴打了个饱嗝。

 

老板娘小闹着要小老板陪她去吃甜点,吴邪王盟兴致缺缺,和小两口道了别后就手牵着手慢慢晃回去。

王盟走着走着,低头瞄到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,他不受控制的笑出声,只拿另一只手遮掩了下。

吴邪被感染的也没忍住傻笑了两下。

 

两个大男人在街上跟两个傻子一样。

 

 

[完。]

 

 

 

片段一

吵闹的酒吧,闪耀的舞台,这是酒吧的常态。

酒吧除了酒多,还盛产酒鬼。

今天晚上就有一个。

那看上去一表人才的男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,冲着隔壁一桌扔去一个酒瓶。酒瓶撞上大理石的桌面,碎成一片一片的向周围散去刺入皮肤里。

那男人还想扔,王盟听到声响后快速赶到了,一时也想不了太多,决定先把受伤的人拖走,酒瓶就直直朝他飞了过来。

吴邪也赶到了,伸手将酒瓶挡住后,飞身过去给了那男人面上一拳。

随后两桌人都被赶了出去。

 

“你以前也经常处理这种事?”

“是啊,酒保难找,作为酒吧老板之一,很多时候就自己上了。”

 

第二天吴邪就打电话让坎肩叫来几个五大三粗的人。

 

片段二[黑花出没。]

吴邪回自己店里看装修,把手机落在了王盟房里。人还没睡醒,手机就响个不停。

王盟打了个哈欠轻车熟路的接通了。

“哪位?”

“……王盟?”

对面传来许久不见的小九爷的声音,接着又是一声瞎子的。

“哟呵,小三爷行啊,都睡一块去了。”

王盟对这些早已不在意,调笑的话语他全盘接下,甚至反击了回去。

“两位爷大清早的精力也很旺盛啊,还是一夜没睡?”

黑瞎子爽朗的笑声伴着解雨臣的两声笑骂清晰的传了过来。

寒暄了两句解雨臣便毫不忌讳的开始同王盟说生意上的事,王盟听了两句出声打断了。

“等吴邪回来我让他给你回电话吧,这么些年不归我管,我可搞不清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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